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,继续朝前走,把昨天留在原地,却发现多日来积压在胸口的沉重和压抑突然之间好像全被掏空了,抽离了,坠入了百无聊赖的虚无和空旷里。
全身像散了架,酥脆而绵软,我睡在床上,轻轻闭上眼睛,周围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旋转,而我的头像一个螺陀,被一个无形的绳索使劲的抽打,脑袋里除了嗡嗡嗡的闷响,一片混沌。
真的好想就这样沉沉睡去,能睡多久就多久,最好不要再醒来,可是我的梦呢,我的爱呢,我该拿你们怎么办?
尘归尘,土归土,我终究是要归于这一坯黄土,“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知。”,“我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?”,到时,是谁来葬我于马樱花下随落花一同顠去,又是谁对着渺渺苍穹为我轻抚一曲高山流水,又是谁为我焚尽这半生的稿半世的情化作黑蝶翩翩而去?
或者,和我一起离了这滚滚红尘遁世归隐于那云山之巅,吸天地之精华,餐草尖之花蜜,那该是怎样逍遥自得,无羁无绊的人生啊。
没有一生牵挂,也没有半世留恋,没有三千烦恼,也没有万丈嗔怨,来去无牵无绊,行走于天地之广,得趣于山水之间,那又是何等的境界啊,而你我皆凡人又如何修得如此正果?
总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,总有那么多不认命不甘心,总有那么多来不及不可以,总有那么多因为所以,就是不能随心所欲,就是不能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,为父母而活,为子女而活,为这个活为那个活,就是,就是不能为自己而活。
到底,到底,什么时候,才能为自己活一回,痛痛快快地活一回?
我是真的,真的,真的,有些累了。也好想好想有个人能来陪,也好想好想有个人能和我一起背,可是,你在哪呢?亲爱的,你在哪里呢?